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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豆包以前也一直没这么笑过,这是头一次,南方以前老觉着这小东西太乖了,连笑都是小小的,慢慢儿地荡出一边儿天真无邪的小酒窝。可这回豆包是真笑的特畅快,笑的都打嗝了。刚嗝一声南方就赶紧不逗了,开玩笑,打嗝声音太大还容易喝风,这要万一被老爷子瞅见又该吃醋了。


    晚上七点多,老头端正坐沙发上看新闻联播,老太太搁旁边儿坐着,手里还勾着个小毛帽子。南方给老太太拿了个小被搭在腿上,怕老太太着凉,和老两口打个招呼就领着豆包走了。


    南方一下楼就瞅见秦聪胖子梁子大刘他们四个挨墙根儿缩着脖子蹲一溜儿,显然是等南方很久了,小风吹着,给秦聪冻的鼻涕拉瞎的。晚上突然变天了挺冷的,南方给豆包戴了顶小帽子,然后整个把小孩儿塞外罩里揣着,过去挨个踢了一脚,踢到胖子突然不踢了。


    “胖子今儿晚上打败敌人就靠你的千斤坠了,快,整理行装跟党走。”


    南方把豆包揣怀里起初是怕小孩儿冷,后来发现这揣一块儿还挺暖和,就一边儿走还一边儿得瑟。南方走在前头,后头几个都没想到今儿晚上会临时变天,又都是二十来岁大小伙子,正是要风度不要温度的时候,几个人冻的有点儿四肢僵硬,一人在心里把南方臭骂一顿。


    几个人的座驾是胖子他们家前几年淘汰下来的小黄面包,看着破破烂烂的,实际上里头啥都有,锅碗瓢盆被子褥子都搁后备箱里扔着,几个人原来都不是什么好鸟,经常有跟家里吵架扔出来的时候,除了南方其他人都搁这小面包里过过夜。南方是因为会哄人外加老头老太太总惯着他,也就他没享受过这待遇,说实话还挺遗憾。


    到南山一中的时候已经八点多了,南方抱着豆包又有点儿嫌碍事儿,于是找了个破布单子把豆包勒背上,看着跟解放年代那些个英雄母亲似的。那歌怎么唱来着,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鸭,身后还背个胖娃娃。


    一中一共有三个大门,中东西三个校区各有一个,其中以东校为主,这会儿南宜伟正和一帮小混混都翘了夜自习往南山后头的小树林集合。


    南山后头有一片枣树林,一中里的学生一般干啥违法犯纪的事儿都往这儿跑,尤其平常就是学校值班老师们逮那些小情侣的地方,不过这会儿还没下课,基本没啥人。南宜伟他们一帮人大概有十几个小孩就在这儿集合,商量着着到时候南方他们来了,仗着天黑人多就直接从四面包抄,南宜伟藏起来只要不被南方看见脸就行,商量完了就四下散开。


    南宜伟以为南方不会这么早来,就和两三个弟兄挨枣林外头的围墙根上抽烟,那时候学校全封闭管得严,可再严也上有政策下有对策,起码对南宜伟这号的来说,有规矩就跟没规矩差不多。


    他们学生手头零花钱一般不多,要不也不会去偷,南宜伟以前还算有点儿钱,可后来南方他大伯对于他的手头资金采取了严格控制,他就从进口希尔顿抽到了一块二一包的老黄皮,他还总觉得是落差太大导致他走上了邪路,换句话说,这都是被他爸逼的。


    小风吹着凉飕飕的,南宜伟和他那几个兄弟身上也就套了个薄校服,烟头上的火光明明灭灭的,黑漆漆的墙根处看着格外明显。


    其实南宜伟知道这地方,南方自然也知道,虽然他们几个中间没人正经上过一中这好学校,可架不住这枣树林招人,以前他们没事儿就老来这儿偷枣吃。


    南宜伟以为南方他们会从正东门进来,毕竟是民警们打着正经旗号来查案的,可没成想南方他们也是从后山偷摸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