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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生见众人转了话头,眉头几不可察微微蹙起。

    正当他苦思冥想,怎么将话题重新转回沈婠身上时,眼尖地看到了一个老熟人,正提着茶包往外走去。

    “沈庆兄,你也来了!来,来,来,老弟请你喝杯茶。”他几步上前将人拦住。

    俗话说得好,宰相门前七品官。

    这个沈庆正是太师府的二管家,专门打理大房的事务。

    沈庆听到有人叫他,诧异地顿住脚步,回头一看是许生,当下笑着走了回来,抱拳施了一礼,“多日不见,许兄雅兴,近日可好?”

    许生急忙回礼,拉着他一同入座。

    “沈庆兄又来为老夫人买茶叶?”

    “可不是嘛,老夫人就喜欢鹤楼的茶,说这家的茶闻着香、喝着甜。”

    两人闲聊了几句,便说起离世的老太师。

    “哎,太师刚离世,老夫人定然伤心难过吧。”

    沈庆垂了眉,唉声叹气道,“可不是嘛,老夫人日日默默垂泪,茶饭不思!府里无法,只得再进此鹤楼的茶,希望能哄着老夫人开开胃!”

    这可真是天大的面子了。

    鹤楼的茶叶一般不对外出售,若非极有脸面,掌柜的哪里会应承?

    沈庆暗自发愁,这茶也不知还能买到几次?

    太师离世,人走茶凉,老夫人日后怕是喝不上这茶啰!

    原本聊得好好的,许生蓦地凑到沈庆耳边,极神秘地低声说了句什么。

    只见沈庆脸色大变,腾地站起身来,竟连一口茶都不喝,就要告辞。

    许生见状,出声相劝,“沈庆兄,是老弟失言了,您大人大量,喝碗热茶,坐坐再走!”

    “你,唉,”沈庆摇头叹息,“我哪里还敢再坐?……唉!”

    边说边跺脚,说完竟转身就走。

    许生颇为懊恼,蓦地机灵一动,大声问道,“沈庆兄,沈三姑娘的事当真吗?”

    沈庆闻言一惊,额角悄悄地渗出冷汗。

    他无比后悔,怎么就上了这个许生的当,竟与他闲聊起来。

    早先看他是王丞相的门生,以为德行出众,岂料竟如此拧不清!

    他本不想答理,可一想到,这问题如此刁钻,若一走了之,还不知此人在背地里如何编排三姑娘。

    他想了想,猛然回头,冷着脸沉声道,“此事涉及府中主子,岂容我一个下人置喙?告辞!”

    说完,火急火燎得走了,因为走得急,竟连买的茶叶都未带走。

    许生问得大声,沈庆回得匆忙。

    这一问一答间,很多人不免想得多了。

    许生的问题很简单,沈庆大可否认。

    可是,他非但没有否认,还用“主子的事下人不容置喙”来搪塞,此事怕真有不为人道的内情!

    许生的嘴角几不可见扯出一抹笑,假意担忧地向众人解释,“是我的不是,问了不该问的,倒是带累了沈庆兄。”

    这话说得微妙,似乎在为沈庆推托,更多的则又将矛头指向了沈婠。

    沈庆刚离开,书生便三步并作两步,匆匆赶到楼下。

    他起初静悄悄地听着众人议论,越听脸色越黑,越听心越焦急。

    他穿梭于人群中,大声叫嚷着,“住嘴!住嘴!住嘴!”

    无一人搭理他。

    忍无可忍之下,他几步登上台,拿起桌上的惊堂木,重重地敲了一下。

    堂下众人一惊,纷纷转头,只见一个面容精致、身材矮小的书生,正手拿惊堂木,怒目而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