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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外现出一道清隽典雅的身影。

    王晚珍定睛望去,不由叹息一声。

    沈婠娉娉婷婷地走近,一身素服,端庄又不失明丽,极为养眼。

    上身一件浅杏色贴身小袄,显得腰肢格外轻盈。

    下着一条浅烟灰色马面裙。

    款式极简,做工精良。

    梳着最简单的发式,鬓间连一样饰品也无,只在额间围了浅烟灰色抹额,抹额正中点着一颗米粒大小的白珍珠。

    整个人素雅淡然,如空谷幽兰般,纯净干爽,令人见之忘忧。

    她心中不无遗憾,单看沈婠这份气度、姿容,实属上乘。

    唉,终究是可惜了!

    沈婠也在打量王晚珍。

    因主家有丧,王晚珍上身一件深蓝色蜀锦袄衣,衣上用金线绣着云纹,金线在日头的照耀下,若隐若现。

    襟边、袖边围着一圈白色狐狸毛,看上去温暖又高贵。

    下身一条浅青色百褶裙,足蹬原色鹿皮靴。

    难得的是,皮靴上的系带口,竟坠着两颗指甲盖大小的东珠。

    王晚珍保养得极好,人到中年,肌肤胜雪,瞧着还很年轻。

    只是她的眼神令人不舒服,总带着凌驾他人之上的高傲与轻蔑。

    沈婠只见过王晚珍一面。

    懿旨宣读后不久,王晚珍便亲自登门,将一枚成色上好的翡翠玉镯套在她手上。

    她下意识得摸了摸手腕,这枚伴她多年的手镯,是时候物归原主了。

    沈婠莲步轻动,裙裾纹丝不乱,上前恭敬地行了万福礼。

    老夫人叹口气,拉她坐于自己边上。

    “婠儿身子可大好了?你这又是何必?!”

    沈婠面上淡然,无悲无喜,“祖母,不必忧心,世间事皆有因果,随缘顺然即可!”

    与丞相府的亲事,祖父本就不愿。

    他说王晚珍此人太过要强,做她的媳妇,只怕九死一生。

    况且,王家子嗣艰难,日后谁做他家媳妇,只怕会囿于后宅,承受巨大的压力。

    只是懿旨一下,祖父亦倍感无奈。

    对于这门亲事,沈婠倒不如祖父那般介意。

    在她看来,本就是盲婚哑嫁,嫁予谁不是嫁?

    王劬虽是人中龙凤,她亦是京中贵女,亲事本就求个门当户对,如今这般也没什么不好。

    太师见沈婠主意正,心知有些事强求不得,叹了口气不再出声。

    而王晚珍听了沈婠淡定的话语,就差击掌喝彩了!

    到底是太师亲自教养出来的姑娘,单这份遇事不惊的气度,便强过无数闺秀。

    她眼底到底染上了些许遗憾。

    沈婠同祖母说完话,便转头看向王晚珍,再次起身恭敬地行了个万福礼,褪下手腕上的玉镯,双手恭敬地递给王晚珍。

    “王夫人,此乃当年定亲信物,如今物归原主!”

    王晚珍眉头微蹙,她想过无数种可能面对的情况,独独想不到这一种。

    沈婠,竟如此轻易地放下了这么好的亲事?

    那可是嫁入丞相府的机会啊,这沈婠是傻还是傲?

    难不成,她本就不在意这门亲事?

    想到这里,她顿时恼怒无比!

    一想到自己疼宠无比、千好万好的劬儿,竟然被人嫌弃,顿时心头火起,连最后一丝遗憾也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