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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婠姐弟俩抱头痛哭一场。

    冷静下来后,三人坐下,说起发生的事。

    沈隽同家人一道上了囚车,开始了流放之路。

    一路上,番役们对一家人很是照顾。

    他们都松了口气。

    只是没想到,在到达大凉山的时候,风雪莫名大了起来。

    无法赶路,只得找地方留宿。

    可山中荒芜,哪里有人烟?

    他们不得已找了个破的山神庙歇脚。

    当时,大太太便高烧不退,人也不行了。

    大太太本就半条命,近日又是下诏狱,又是赶路,根本无法好好将养。

    老夫人连连哀求,番役也无法。

    荒山野岭的,哪里有药材?

    就这么折腾了半夜,大太太咽下最后一口气。

    因是流放,哪能好好安葬?

    随便挖了个坑,草草掩埋。

    刚刚做好这一切,异生突变。

    一队黑衣蒙面人从天而降,打得番役们措手不及。

    “哪个是沈隽?”打头一个黑衣人沉声问道。

    原本家里均不接话。

    “哼,再不说,我便杀一人,直到全部杀完。”

    沈隽正想自己主动站出来,沈?手一指,“是他!”

    黑衣人当即要抓他,他人小机灵,往那人胳膊一钻,便向山上逃去。

    “追。”

    后面紧紧跟着一队黑衣人。

    他路不熟,跑着跑着,跑到了悬崖边上,正是前无路,后有追兵。

    他绝望地刚想跳崖,却被一人拦住,捂住嘴,躲进附近一个山洞。

    黑衣人以为他失足掉入了山崖,随意找寻一番,便回去复命了。

    “是姐夫救了我。”沈隽双眸锃亮地看着上官焰。

    沈婠起身,恭敬地向着上官焰便是一礼。

    可礼才行了一半,却被猛得拦住。

    “我说过,你不必同我行礼。”

    沈婠一怔,愣愣地看着上官焰。

    “你我夫妻,你的弟弟,便是我的弟弟。”

    上官焰说完,耳后出现了可疑的红云。

    沈隽在边上偷摸地笑。

    这个姐夫好,愿姐姐因祸得福。

    沈婠亦羞涩地低下了头。

    “沈隽,你如今还是犯人,回不得京。不过,上元寺住持与我是多年好友,你暂时在此栖身,待事过境迁,我再接你回京。”

    上官焰沉声叮嘱,沈隽连连点头。

    他如今对上官焰佩服得紧,简直到了言听计从的地步。

    “另外,住持是先帝时的探花,你若有学问上的事,亦可求教于他。”

    “探花?”沈隽吃惊道。

    但一想到住持那飘逸的身姿,果然有探花的风采。

    “我知道了,谢谢姐夫。寺庙幽静,正能静下心来苦学。”

    上官焰递给他一个包袱,打开一看,竟是平日里自己惯用的文房四房,当下更是感动莫名。

    离别时分又至,沈婠虽千般不舍,也不得暂且离开。

    连夜回到青凤堂。

    沈婠虽有满腹的话想问,终抵不过千金重的眼皮。

    一挨着枕头,便沉沉地睡去。

    上官焰来回奔波,亦疲累无比,两人相拥而眠,一夜无话。

    隔日,醒来,沈婠微微睁开双目,竟对上一双含情脉脉的黑眸。

    她的脸腾地红了起来,局促地向后退了退。

    不料眼前人双臂一伸,又将她揽入怀中。

    “夫人,醒了?”

    两人一时无话,静静地依偎在一起。

    直到赤兔听着声音进来询问,方才起身。

    “夫人,今日休沐,为夫仍须去宫里,面禀皇上,若有事容后再议。”

    沈婠点头,哪里料到上官焰前脚刚入宫,自己后脚也入了宫。

    早膳后没多久,仁寿宫来人,传太后旨意,宣她入宫。

    距离上次入宫,不过短短月余。

    然,短短时日,于她而言,却像经历了两世般。

    依旧是熟悉的宫道,熟悉的仁寿宫,熟悉的北叟体,熟悉的宫人,但她神思恍惚,恍若隔世。

    许是宫人看出了她的心绪不宁,有心同她搭话,一路说了些太后的日常。

    “汝阳公主可在?”

    不知为何,她独自面对太后时,总有压迫感,若汝阳也在,她便会自在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