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日光渐消,四下一片寂寥,三个窃窃私语的人听到了别的动静,连忙转身趴下。

    嫌犯姜兴祖正鬼头鬼脑地走出自己的住处,到屋檐底下和一位穿着朴素的人凑在一起,跟在那人身后的是几匹纯色马。

    “军爷,这马看起来也不老啊。”

    “你懂什么?兄弟们缺钱用,你只管卖就是了。不过这几匹马,可不能按照原先的价格来定,一百两一匹。”

    “一百两?太高了吧。”

    “你真是糊涂,马上就要开春了,好歹也是吃过十几两军粮的,一百两银子算少吗?这等好马,有钱都没处买去。你放心,这笔买卖很安全,它们在账上都已经病死了,马掌也换了新的。”

    “这不是安不安全的问题,是咱们真卖不出这个价儿,就是千里马也卖不出这个价。”

    那人显然不高兴了,“你们怎么卖是你们的事儿,我就要五十两。”

    “军爷,咱这买卖不能做绝了啊。要不这样,八十两,差的钱我们补,就算我们孝敬您的。”

    “九十两,我再给你弄几匹老马。”

    “行,我先去拿钱。”姜兴祖咬咬牙定下来,转身拿钱回来,“咱们再出去吃一顿?”

    “你官司缠身的,就不劳你破费。”那人掂量着轻重,也不怕被糊弄,反手将钱袋收起来,“贤弟啊,你要尽可能地低调一些。明年兵部会给京营订一批新马,量大管饱,到时候你可要好好准备着。”

    方才还愁眉不展的姜兴祖顿时喜笑颜开,“小人明白,小人明白。”

    屋顶的三个人听到了什么了不得事情,大气都不敢喘。

    “怪不得他怕锦衣卫的人呢,这小子是个两头吃的官牙啊。”张重金很是痛恨,“真应该把他们都抓起来杀了。”

    “我们去找锦衣卫?”吉星问道。

    “找他们做什么?”几日相处下来,吉星觉得在张重金的眼中,没有谁是他看得起的,这不,张重金又调侃道:“没有上面的旨意,区区几百两的案子,锦衣卫根本不会出手,只会将消息慢悠悠送往京城,一来一回,有足够的时间让他们销毁物证了。”

    “难道要放任不管?”

    “或许,这是最好的办法。”杨一鸣碍于风头的身份,思考的自然更多,“除非,我们先给这个姜兴祖定罪,然后让他来揭发这桩案子。”

    一切处理妥当的姜兴祖又偷偷摸摸地离开住处,在杨一鸣的示意下,张重金悄悄地跟了上去。再也按耐不住的吉星也跳下房顶,去查看门口的桩子,细细查验上面的痕迹,看是用来拴马的还是用来牵狗的。横着的磨痕在高处,分明不像是养过狗的样子。来之前,他们也探过踪迹,也没有狗爪的印痕和粪便。

    没过多久,张重金就纵着轻功回来,整齐的衣角满是褶子和泥巴。

    “好一个姜兴祖,那家伙在外边养了女人,他前脚进门,后脚就被天山帮里面的人找上了。帮里的长老们嫌他自作主张,正闹着呢。”

    杨一鸣随之问道:“那个地方有养犬的痕迹吗?”

    “没有。”张重金抬头望天,“天色已晚,再不走城门就要关了。”

    两人正说着,忽然发现身边的吉星已经消失不见,再一抬头,吉星已经跑到姜兴祖的家门前,再一眨眼,吉星就被那屋子的女主人邀请入内。两人目瞪口呆伸脖子瞧着,再眨几眼,吉星又被屋里的人热情地送了出来。

    “你说什么了?”张重金全然摸不到头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