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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记得当时,他们在风中狂奔。

    一路上,旌旗猛兽随风荡漾,墙垛缺口处的弓弩‘咔嚓咔嚓’随他们而动。

    弓弩上,冷铜制望山像是一只只无声的眼睛,直至他们身形隐去,才堪堪缩回去。

    扶黎恐怕永远无法忘记那时的感觉。

    他与无数只‘眼睛’对视,齿间衔冷,牙根泛酸。

    分明自己也毛骨悚然,心跳飙得飞速,却必须强定着视线,不能松懈半分。

    终于,他们似乎是逃离了旗弓阵。

    才停下来喘息歇息时,他也没敢放下警惕。

    一面和圆通互通姓名,一面瞭眼四处逡巡。

    此处天高云阔,阳光同着黑烟飞舞。

    烟动某处,却奇异的空下一块。

    他觉得奇怪,便用余光一直注视过去。

    果然。

    缺口处,一支通体丹红的弓弩完美的伏隐着。

    它下压睚眦旗,箭槽正无声地扭转着,一点点指向他们。

    ……

    “啊!如果当时没躲开,那咱们是不是都会死?”

    圆通听了扶黎的讲述,满头热汗‘唰然’转冷。

    后怕感令他不住地握紧缎带。

    他又将头埋入缎带中,吸了好一会儿后,才缓过神来,哑声道:“厨神小哥,多谢你救命之恩。”

    扶黎摇了摇头,道“死倒不会,记得我刚才分析的吗?”

    “弓弩需用‘望山’瞄准,当它正在瞄准时,咱们躲过了它的锁定。后续只要我们不随意妄动,它便无法对我们造成伤害。”

    圆通恍然大悟地点头:“所以你也是利用这点特性,才敢出去查探一二?”

    他一面说,一面‘啧’了声,“你胆子也太大了吧,要是猜错,命就没啦。”

    事实上,的确发生了意料之外的事情。

    扶黎拧了眉。

    那时,他本来想循着线索,通过跑一会儿、停一会儿,再跑再停等卡bug行为,来模糊诡物的认知,进而接近睚眦旗进行查探。

    没想到这女诡似乎拥有灵智,直接给他来了个请君入瓮,瓮中捉鳖。

    她先是用她所谓的领域将他包裹,让他进退无路。

    而后不知用了什么方法,让墙体蓦然鼓起。

    他一时没站稳,便露了身形。

    无奈中,他便想——

    为何单单这弓弩颜色鲜艳、攻击性极强,且携有人智?

    为何在女诡的领域中,黑暗似是如有实质?

    不,应当说,这里的黑暗是丝状的。

    缠绵黝黑,像是女诡的一头长发,拼命地往他鼻腔喉管深处挤。

    他当时身陷暗处,便觉着这抹黑暗,很不寻常。

    于是,他大胆推测:

    这所谓的「免疫空域」,其实就是女诡的头发。

    接着,他又听到女诡拖着媚声,刻意强调了她的规则——

    空域内,她免疫一切玩家的伤害。

    免疫玩家伤害?

    那反过来想,是不是她,不免疫诡物带来的伤害?

    嗯,他适才见到有一方睚眦旗,被刻意压在弩下。

    若是持续发出扰动的声响,睚眦绝对会跳将出来!

    可睚眦,睚眦如何能主动对同一阵营的女诡造成伤害呢?

    对了,是火焰!

    睚眦眼窍处有明火灼燃!

    黑暗、头发、火焰。

    一切看似毫无关联的线索蓦然扣拢。

    另一种诡吊的解法便在扶黎脑海中,分外明晰。

    于是,他用木铲勉力敲醒睚眦。

    点了火,烧了发,完全破解了难题。

    ……

    “卧槽,好小子,你脑袋是怎么长得?这种不要脸的答案你都能破开?牛掰!”

    圆通嘴上一通天花乱坠地夸,心中也愈发坚定跟随这小子的决心。

    他开始卖力推销自己:

    “喂,我说小厨神,咱们要不一直组队吧?你瞧,我辅助系统,我的逃命能力都还不错,大哥能保证,关键时候绝不会拖你后腿。

    不止如此,每当你作死,啊,你冒险的时候,大哥可以随时捞捞你。”

    扶黎默了会儿,也没拒绝,只是实话实说:“大哥,那秃了的女诡一定记恨上我了。我身边随时会有危险。这只是D级存活本,你完全不必…”

    圆通却豪迈地挥手打断他。

    “老子已经被推到这种地步,还能怕个球?”

    “小兄弟,刚才那该死的世界任务不就明示咱们了吗?一味只图保命,才是砧板上的鱼肉。

    老子不想当鱼,只想当一头熊,怎么着也要和他奶奶的鬼东西,斗上一斗。”

    “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