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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真是时机未到。

    她终于相信天命有定,不得不听从安排,按照原来的次选计划,逼迫加引诱,让乔大来到了鹧鸪岭。

    至于为什么,师父没有细说,只告诉她,功德才是她超度父母最好的做法,这条路,得她带着乔大走。

    乔大听完,想起了在庙里遇见的白脸老道,也不知道这老头心里盘算着什么,非要让他走这一遭。

    他又想起了在鹧鸪岭上签的字据,随即问道:“我签的那字据,写了什么?”

    白氏挑挑眉:“以后没事,多识字。”

    忽地她脸色一晃,变得分外柔媚起来,一个媚到骨子的声音开了口:“还能是什么?不过是给我们这些债主的卖身契呀!”

    能让乔大把声音铭记于心的,只有那一人,不对,一鬼,乔大想起在旧屋被她凑着脸,腥臭扑鼻的情形,不禁一阵恶寒——这家伙之前不是在鹧鸪岭上吗?怎么又跑到白氏身上去了?

    “做个介绍吧,我叫文英。”她慵懒的说着,身形又是一晃,妩媚样子霎时恢复了正常,只听白氏略带生气地开口:“下次我说话的时候,别来占位子!”

    这好像,她两个在抢一个身体?

    妩媚:“谁抢位子了,也是我的好吗?”

    白氏:“说好了我做统领,讲点信用可否?”

    妩媚:“我又不是你手下,讲什么信用……”

    白氏:“你……”

    ……

    她两个你一言我一句,一会儿一个样子,若是被别人看见了,只怕又要说她是疯子。

    乔大摇摇头叹了口气,走到一旁把儿子抱起放到了床上,折腾一晚上,他都困了,女人真是有精神……

    他倚在床边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这夜,他做了一个梦,梦里他赚了很多钱,白氏还是以前那个模样,话不多但很踏实,乔生也长大了,没有邻居的白眼,没有饥寒交迫,他可开心了。

    可白氏忽然就哭了,哭着哭着,眼睛流起血了,她什么都没说,但是乔大心里全都明白,她恨,恨乔大恨老天对她的不公,她怨,怨这吃人的世道逼得她生不安,死不宁……

    乔大心里堵得很,直憋着他难受的醒过来,抬眼已是月中天,他靠在门槛旁沉默不语,欠她的只能来世加倍还了……

    白氏在另一间厢房里,正坐在床上打坐,听闻乔大起身了,静静站在房门口看着,瘦高的汉子这般落默样倒是难得见着。

    虽然她心里的恨还没解除,对乔大的鄙夷也没减少多少,但是今后毕竟都是盟友了,怎么都得一起修行才是,不过更关键的,是乔生这孩子,她想着眼神瞟向了对面厢房,这孩儿最近累坏了,睡得正香。

    往后,她们的命运,全靠他了。

    思毕,她又回到了床上继续打坐,脑海中一个不太令人喜欢的声音传来:“我说,今天看见元千暮这个正主儿,有什么想法没?”

    是文英那个阴魂不散的,可惜她俩现在共用一个身体,再不喜欢她也得忍了。

    “有什么好说的,也是疯女人一个。”白氏没好气的回答。

    原本让元千暮以论公正让乔大签个字,结果这人完全不按常理出牌,一顿威逼恐吓就让乔大签了字据,关键这字据还真就生效了,真不知道她是买通了地府哪位大爷,这都行得通?

    早知道办事这么不讲章法,自己来就好了,如今欠她个人情,还得慢慢还……

    文英也在心里盘算着,这元千暮跟这鹧鸪岭一样,煞名在外多少年了,如今一见才知道是个爱打牌爱打架,抠门至极的主儿,而且办事说话毫无套路。

    居然还想把乔生留下来,就她那府地,乔生去了能抗几天?也真是敢想……

    两个女人各自思索着,不过她们都知道,从今以后跟这鹧鸪岭怕是分不开了……

    这一夜,三人皆有心事,只有可爱的糯米团小乔生睡的分外香甜,梦里的白氏温柔慈祥,他喏嚅着唤了几声“娘亲,”又带着笑沉沉地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