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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雨淅淅沥沥,像断了线的珠子从屋檐坠下,嗒嗒地打在无名居门前的石阶上。

    屋顶半旧的瓦片看起来有些年头了,两边的飞檐上还放着陶制瓦猫。老式双开木门半掩着,将水汽挡在了门外。

    刘强顾不得敲门,直接推门而入。屋内亮着灯,左右两边靠墙都放了顶天立地的置物架,上面摆的都是些古董文玩。

    正对着大门的墙上挂着一个天地人和的横匾,底下摆了一套中堂桌椅。

    八仙桌上一只黑猫微微弓着身子,绿油油的眼珠子正盯着刘强,尾巴炸了毛。屋内却是人影也不见一个。

    刘强冲里屋喊了几声也没人答应,黑猫朝他喵了几声,倏地跳下了桌子,跑到里屋去了。

    刘强朝里探了探头,里屋光线有些昏暗,睁大了眼睛也瞧不清楚,他只好走了进去。

    进了里屋才发现原来里屋与前厅之间隔着一个不大的天井,里屋分为两层,只在一层楼梯口留了一盏小夜灯,刘强又喊了两声,依旧没人答应。

    正要向楼梯走去时,突然从天而降一个人,嘭的一声摔在刘强脚边,随之一起落下的米粒洒了他一脑袋。

    刘强抖落身上的米粒,皱眉看着从二楼栏杆上掉下来的人,心里顿时凉了半截,怕是指望不上他能救桂香了。

    只见那人手里握着一把奇怪的黑色大伞,脚上穿着一双人字拖,乱蓬蓬的头发上还有些面粉,乌黑的眼圈和刚冒头的胡茬让他看起来有些憔悴,并不像什么道行高深的先生。

    那人边起身边喃喃自语:“明明调好了的,怎么又失败了…”

    一抬头看见刘强,那人啊了一声,说道:“警长说你有急事找我?”

    刘强心里纳闷,我也没报警啊,正要开口,那人像知道他想说什么似的指了指蹲坐在楼梯口舔毛的黑猫:“它就是警长。”

    刘强心里更纳闷了,这日子真是越过越邪乎了,昨晚刚见了桂香中邪,今儿又遇上会说话的猫了。

    想到李桂香,刘强赶紧说明了来意,黄粱啊了一声,表示知道了,就开始鼓捣手中的黑伞。

    看他没有要跟自己走的意思,刘强急了:“黄粱兄弟,我媳妇的情况比较紧急,大着肚子呢,怕是耽误不了啊,你看现在天也大亮了,要不你跟我走一趟吧,还有我父亲的后事,也等着料理哩。”

    “唔…还差一点。”黄粱将伞撑开转了转,此时刘强才看清这把伞的奇特之处,平常的伞只有一层,从伞帽到伞珠一片一片连接在一起。

    而这把伞,在支伞骨的地方还有一层布,和伞面之间形成一个夹层,伞面也比普通伞要厚重,像是刷了什么东西在上面,每个伞珠都坠着一根黄色的飘带,上面还有红色的图案。

    “你父亲的后事我这边来准备,你就去市场买二斤黑狗血和五斤糯米,然后回家等我,我一会就过去。”黄粱看着伞,头也没抬说道。

    刘强听罢,心道这样也好,我去市场还顺道去喊王大夫,应了声是便提脚就往市场走去。

    黄粱却在堂屋坐下了,伸手拿了抽屉里的黄纸和朱砂,提笔落笔间口中念念有词:“天地玄宗,万炁本根…三界内外,唯道独尊。体有金光,覆映吾身…诵持万遍,身有光明。…万神朝礼,役使雷霆。鬼妖丧胆,精怪亡形。内有霹雳,雷神隐名…金光速现,覆护真人。急急如律令!”

    如此反复,便画好了几道护身符,又将朱砂灌入那把大黑伞的伞帽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