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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道汉高祖刘邦的那位吕皇后么?哎哟,您还真是对咱们中国历史非常有研究啊,您知道咱就好说了,这啊,就是她当年最喜爱的青铜双虎衔珠枕,哪天晚上要是没了这东西,她就整宿整宿的睡不着啊,您瞧瞧这品相,今儿若不是看您不远万里的来了咱们这儿,这压箱底的宝贝,我可舍不得拿出来......”

    “您想想,这位吕皇后那是什么人物?巾帼不让须眉啊,您瞅瞅这上头的红斑绿锈蓝锈,一等一的生坑货。哎哟,这多漂亮呐,闻闻这味儿,我也不跟您来虚的,这玩意儿,要是您能想办法弄出去,放拍卖行里那就是八位数起步,我啊,我就是没路子,您要是真想要,就这个数,咱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哎哎哎,行,那我给您包起来,您敞亮,我也不能小气了不是,这紫檀龙纹的匣子,就当是我给您的添头了,算我厚着脸皮跟您交个朋友,虽说算不得顶好,也是晚清的老物件了,您拿着随便玩玩。”

    眼瞅着外头这一票赚香港同胞港币的买卖将要接近尾声,我微微动了动唇道:“你也不管管他,就他这么见天儿的吹牛皮,指不定哪天就得被人套麻袋锤死,你可就得守活寡了。”我瞥了眼一旁盘着腿歪歪扭扭靠在罗汉榻上的闺女,好意提醒道。

    我娄梦龙闯荡一生,年过三十才有了这么个闺女,那是自小如珠如宝的当眼珠子似的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她这性子比我年轻的时候有过之而无不及,打小儿那是半点亏不肯吃,在小孩堆里横冲直撞小霸王似的人物,嘴皮子比谁都利落,得亏了嘴甜,扭头到了大人面前,见着个人就亲亲热热的喊叔叔阿姨爷爷奶奶,靠这儿点聪明劲儿打小没少收红包。

    长大了以后多少人给她介绍对象,她愣是一个都不见,就自己挑了这么个男人,倒也不是不好,就是当时瞧着有笨嘴笨舌的,不过倒是我看走了眼,没过几年,这上下嘴皮子一嘚吧,什么话都引经据典,信手拈来的本事倒是学的炉火纯青。

    不过也好,我这古玩店交到他手里之后,营业额是节节樊升,比我每日半死不活的吊着口气似的管着这店二十来年要强的多。

    “有您这么咒自家女婿的么?再说了,您老可把心放肚子里塞好了,我可给您女婿买了不少保险,要真有点啥,我就立刻原地摇身一变单身富婆娄姐,到那时,您还能缺女婿?我就怕那一水的条顺盘亮的年轻小伙子,您都得挑花眼!”

    那小嘴嘚吧嘚的,吃那老大的苹果都不耽误她贫嘴。

    我无奈的摇摇头,索性闭起眼不再搭理她。

    没一会儿,我就听到手机‘叮’的一声,眼皮掀开一条缝,只见我那属貔貅的闺女捧着个手机,笑的嘴角都裂到耳朵根子后头去了,手指在上头点个不停,嘴里还念念叨叨的:“个十百千万十万百万.....”

    “爸,没睡着呢!”古玩这一行,一向都是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的,白承信干了一票大的,把人一送走就直接关了店门往里间走,我掀开眼皮子看了他一眼:“你倒是沉得住气。”

    这玩意儿成本才多少钱?这小子转手就赚了近百万,还能一副没事儿人似的过来冲着我点了点头,就凑到他媳妇儿旁边撒娇:“今晚上出去搓顿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