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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头的景象可谓是生平罕见,横向裂缝宽度起初只有一米,渐渐地,越来越宽,虽然前后都有人,可我依旧有一种毛毛的感觉,总感觉这地方,有人,或者说,有生物。

    两侧的冰层里影影绰绰的看不清晰,有一些大大小小的阴影,我无法确定是因为灯的照射力度不够还是自己花了眼。诡异而安静的氛围持续了很久,没有人说话,我憋得难受,左右瞎看的时候,前头的人却突然停了,我避让不及,直直撞上了张永超。

    这小子瘦归瘦,体格子是真不错,被我这么撞上,也就微微晃了一下就稳住了身形,甚至还回头扶了我一把。

    站直了身体我就忍不住挤到他边上想往前去,可他前面是僵立着的大胡子,那块头把路堵了个严严实实。

    我只好压着嗓子问他怎么了,是有什么发现?

    大胡子左手抬起在耳边,食指微动,我眸光一凝,这是有情况,警戒的意思。可老舅还在最前头,我这心里着急,不停地舔着嘴唇,伸着脖子想看清前头的情况,可惜前头已经毫无动静。

    突然老舅平稳的,仿佛极度压抑着的声音传来:“抄家伙,阿龙,不许开枪。”

    我还没搞清楚状况,就看到大胡子缓步向前继续走去,张永超拿掉了右手的厚手套,从背包和背部的中间位置,抽出一把寒光闪闪的短刀。

    我们戴的手套都是两层的,外头是防水面料内衬羽绒的,里头是羊皮的,这羊皮手套非常柔软轻薄,虽说保暖性不够,可总比我们的手裸露在外直接冻伤的好,来之前戴珍千叮咛万嘱咐说我们如果要进雪山,一定要包严实了,否则大概率冻伤截肢。

    我也有样学样,脱下一只手套,将手里的金钢铲握住,这玩意儿就是英雄胆,有它在手,我立时就心下大定。

    可纵然我做了万般心理建设,也勉强自称一句见过风浪,但接下来的一幕却依旧令我头皮发麻:裂缝到这里已经变得很宽,形成一个圆形的空地,灰白色的岩石地面上,碎冰到处都是,一个人仰面躺在地上,老舅站在一旁,大胡子和张永超蹲在地上,是王东日!

    我走过去,到处都是喷射状的鲜血,他的两条胳膊扭曲的像天津大麻花,右腿被扔在不远处,左腿只剩下半截,小腿部分不见踪影,胸腔凹陷,嘴角还挂着鲜血脸上的防风镜碎落在地上,眼睛瞪得极大,眼珠子就像要掉出来似的,面上没有任何遮挡物,头上的帽子变得粉碎散落一地,最可怖的是,他的头,他的头只剩下半个!

    “操。”我不知道要如何表达自己的心情,他的头盖骨不见了,脑子,也不见了。

    如此惨烈的死状,不止我受到了惊吓,连大胡子他们这帮见惯了生死的老行当也忍不住撇开眼,嘴唇轻颤。

    “常老三呢,他不是也顺着道儿下来的么?他不是来找他徒弟的么?怎么王东日成了,成了,这副样子,他人呢?”我受到了非常大的震撼,这么残忍的杀人方法,王东日生前遭遇的痛苦可想而知。

    “他的腿,是被活活撕下来的。”老舅的心情显然也不太好,说话的语气阴沉的跟要滴出水来似的。

    我脑子已经宕机,漠然的问了一句傻话:“你怎么知道。”

    “伤口是撕裂状,这力气得多大?”卫开放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那断腿旁边,拿着个手电细细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