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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破败的几根电线耷拉着串在一起,连接一两百栋又平又小的木质矮屋,在这摩天大楼遍地的首都里突兀地凹进去了这样一个格格不入的建筑群。

    人们都心照不宣地称之为——贫民窟。

    布满原木纹路的窗框摇摇欲坠,似乎下一秒就要连带着这栋房子一起轰然倒塌。窗外的冷风呼呼地往窗上砸,关不严实的木窗一下又一下砸着窗框,一点一点往温暖的屋内充冷气。

    祝无恙的桌前摊开几张招聘广告传单,正在认真地挑选,一件厚外套突然落在了她肩头,随之,后背覆上来一个重量,为她隔绝了从后面吹进来的冷空气。

    是这间房子的另一个主人,她异父异母的弟弟——祝漾初。

    虽然他们异父异母,没有血缘关系,但在祝无恙眼里,他是比亲人更亲的存在。从六岁到十八岁的今天,他们没有哪一天不是这样生活在一起的,这份羁绊比血缘更为浓厚地存在于她的血液里。

    以致于她可以容忍他的荒唐行为,底线为他一退再退。

    “好冷啊,姐姐,”祝漾初趴在她身上,亲昵地蹭了蹭她的脸颊,把祝无恙的头顶得直往右偏,“我们去床上捂着好不好?”

    “不好,我要找工作。”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伸过来推开了他的头,祝无恙的头终于得以回正,手却又被他抓住按在手里把玩。

    祝无恙的手是用来逮画笔的,他不知道是不是所有艺术家的手都这么漂亮,但他确实再也没有见过比祝无恙这双手更好看的。

    她的手指像是没有长肉一样,皮肤贴着骨头长。在五根又长又细的手指上,关节明显翘起一点,就像她那双大腿上微微隆起的膝盖一样,一磨就会透出浅浅的红晕,与周围的雪白形成鲜明的对比,昭示着这儿曾有一个人触碰过。

    而这是除了他以外的任何人都不可能留下的痕迹。

    只有他可以摸她的手,只有他可以看她的大腿,只有他可以在她身上留下痕迹,只有他可以被她在意。

    他是其他任何人都不可以比拟的、唯一的存在。他要祝无恙所有的偏爱,也确实如他所想,过去十二年的人生里,祝无恙身边除了他就再也没有别的亲近的人,甚至连朋友也没有。

    他也没有朋友。

    他俩是彼此的唯一。

    在祝无恙看不见的背后,祝漾初又在偷偷窃喜了。

    和之前的无数次一样,像个精神病似的癫癫地笑。

    “就这个吧,”祝无恙翻过海报的背面找到地址记在心里,“明天放学了去问问。”

    “嗯……”耳边传来一股温热的吐息,湿气透过祝无恙的耳道传至敏感的神经,激起她浑身一抖。

    这个声音她最熟悉不过了,在床上听到过千百次,是祝漾初发情时的娇喘声。

    “哈啊哈……”情欲上头的少年满面潮红,用那双布满红血丝的漂亮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的反应,起伏的呼吸清晰地落在她鬓边,像羽毛在挠一样痒。

    他故意把唇凑近她的耳朵,让她听清自己的每一声喘息,让她的每一寸毛孔都感受到他的脉搏跃动,与他一起堕入情欲的浪潮中。

    “姐姐……”纤长的睫毛颤抖着往下垂,祝漾初的目光聚集到祝无恙失焦的瞳孔上,用气声恳求道,“想要你。”